女钻工的故事
那一年,她们青春年少、风华正茂,十六七岁的年纪,精力充沛,走路带风。
那一年,她们离开家乡,离开父母兄弟,背上行囊,开始人生新的征程。
那一年,她们满怀希望,带着新奇,走进大山,走上钻机,充满期待去找煤。
那一年,她们成为钻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,成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娘子军,成为安徽两淮煤田地质大会战的生力军。
那一年,是1979年。
她们,是一群山东姑娘。
她们,来自湖南省煤勘六队,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,前往大山深处找煤。
安徽,一座不知名的山里,因为地质队的到来,沸腾了;因为女钻工们的到来,绚烂了。
这群女钻工一到工地,便脱下红装,穿上工作装,跟男同志干一样的活儿,抬立轴、抬发动机、抬钻杆、爬升降梯上插销、上“蘑菇头”、上钻杆、起钻,24小时三班倒。她们中,有的因为长期熬夜,导致眼睛周围的毛细管破裂,成了永远的“熊猫眼”;有的因抬重物导致腰部损伤,成了一辈子的顽疾;有的在起钻时,被机器轧断了手指,成了伤残人士。在钻机工地,每次搬家,她们都会把钻机、钻杆等擦得锃亮。钻机搬离后,她们也会把工地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她们工作时的劲头一点都不输给男同胞,胆大,要强,不服输。
有着男人一般名字的董富贵回忆说,去钻机是自己主动报的名,特意剪掉了辫子。当年她刚满18岁,一次跟一名男钻工抬立轴,不小心陷到了田地里。这时男钻工大喊:“我的腿断了!”过了一会,他说:“腿能动,没断。”等他从地里爬上去,董富贵才发现自己的腿被立轴压住,她却淡定地对男钻工说:“你没事,可我的腿没有了知觉”。所幸的是她的腿没有被压断。后来她被分去洗柴油机,由于对柴油过敏,她全身肿得厉害,吃饭都很费劲,但她不觉得苦。那时工资不高,都是分粮票。因为要照顾家里,董富贵在生活上很节约,她说:“每次买菜,我只要有五分的就不吃一毛的”。
王秀华回忆说,自己是因父亲参加两淮会战时受工伤去世顶的职,当时只有16岁,什么也不懂,就觉得钻机上好玩。在工地上,除了没开过车,其他工作都干过。刚参加时工作时,因为个子比较小,机长派她去插钻杆上的插销,有一次,她爬升降梯上去,结果没拿稳插销,插销掉了下来,下面的人只喊“危险!”她却在梯子上哈哈大笑。有一回与另一名女钻工回家探亲,从山东老家返回工地时,不舍得住旅馆,就坐在火车站候车室里睡了一晚,差点丢了行李。那时在工地上都住在农家,工资大部分要寄回家,她和马素香为了省钱,过年过节都舍不得吃2毛5分钱一斤的肉,每次吃饭时就躲着大家,怕别人说天天吃白菜。
马素香说,因为父亲正常退休,她也是顶的职。在钻机上的时候,她从来没有觉得苦,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感到很美好。她凡事要强,觉得男人能干的事自己都可以干,所以再苦再累的活儿都抢着干,腰疼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。上下班途中她要经过一座独木桥,虽然嘴上不说,但是心里很害怕,每次都是一步一步往前挪,有的时候碰到山上路不好走,只好爬过去。
廖世玉比她们年长几岁,组织安排她去钻机之前已经在六队食堂工作过好几年。她说:“我觉得自己很幸运,在钻机上工作的那些年是我最难忘的岁月。领导和同事们都很照顾我,每天都很开心。当地的老乡也很好,处得就跟自家人一样,经常会送一些吃的给我们,我们也会把做好的馒头送给他们。”
采访时,几个已年近花甲的女钻工重聚在一起,谈笑风生,忆起那段钻机上的时光,她们娓娓道来:“安徽的山跟湖南的山不一样,有的孔深能打到1200米。”“领导很关心我们,3号钻机那时是红旗钻机,所以把我们分到3号钻机工作。”“那时条件简陋,夏天涨大水,房子里都是水,还有鱼在水里游。晚上睡觉前,我们坐在床边就着水洗洗脚就上床睡觉了。冬天工地被冰雪覆盖,上下班途中山陡路滑,大家每次上下班都是‘滚着去,滚着回’。”“没有电视机、没有收音机、没有照相机,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唱歌,但我们很怀念那段日子。”
如今的她们,退休多年,家庭幸福。谈起今天的生活,她们高兴地说:“多亏党和国家政策好,才有我们今天幸福的生活,我们都上了老年大学,争取活到老,学到老”。“我们经常跳跳广场舞、唱唱卡拉OK。有时约上姐姐几个或是和同学、家人出去旅游,趁现在还能动到处看看这个世界。”“帮着儿女带带孩子,帮他们分担一点家务,也是一种乐趣”。
看到六队如今的发展,她们动情地说:“地质勘探从原来由国家分配任务到现在自己找市场,从湖南本土扩展到全国各地,钻机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多了。单位效益一年比一年好,职工收入一年比一年高,获得了那么多国家级、省级荣誉,还是省文明单位,真是不容易啊!我们退休职工也能享受到发展的红利,真要感谢党,感谢政府,感谢六队!”
这就是我们的女钻工,美丽又可爱,聪慧又能干,乐观又深情。
如今,她们为六队取得的成绩而骄傲,六队也为这些创业者们而自豪!这些珍贵的记忆是她们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,同时也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煤田人继往开来,创造更加辉煌的明天!(文/煤勘六队·谭欣 编辑/苑湘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