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扁担与戒尺
我的父亲,是田埂上的耕耘者,是讲台上的教书匠,更是党龄几十年的老党员。他没有写在纸上的家训,却用布满老茧的手、沾着粉笔灰的袖口、田埂间佝偻的背影,把“重教尚学、勤俭持家、清白做人”的种子,悄悄种进我们姐妹心里。
扁担压肩,挑出的“明白账”刻进骨血
父亲的扁担,是根磨亮的木扁担。几十年了,中间贴着肩膀的地方,凹出一道温润的弧线。春播时,它挑着稻种竹筐;秋收时,它挑着沉甸甸的谷袋,给学校送菜、帮乡亲抬物。它总在父亲肩头晃悠,吱呀作响,像在数着日子。
父亲常说:“扁担压在肩上,人得挺直腰。腰一弯,担子就歪了;心一歪,人就站不直了。”他用这根扁担挑生活,更用它教我们辨公私。有年秋收,我见邻家谷穗掉在田埂,偷偷捡了一把塞进自家筐。父亲瞥见了,脚步顿了顿,默默把谷穗倒回邻家田。到家后,父亲指着扁担上的磨痕说:“你看,挑自家的谷,它稳;挑公家的东西,更得稳。哪怕一粒谷,不是自家的,就不能往筐里塞。塞进去,扁担会记,良心也会记。”父亲严肃的话,在我心头烙下印记。“清白做人”的道理,融进了骨血。后来走上财务岗位,这份“明白账”,就成了我心中高悬的明镜。
戒尺在案,刻下的“规矩”长在心上
父亲的抽屉里,躺着一把竹制戒尺。尺身泛着浅黄,一端被磨得圆润,是他当民办教师时备下的。可在我印象里,这戒尺极少落在谁手上,更多时候,它只是静静躺在教案旁,像个沉默的判官。
有回我图省事,抄了同学作业,被父亲发现了。他没动怒,只是从抽屉里拿出戒尺,轻轻放在桌上。啪的一声轻响,在灯光下格外清亮。“字可以写错,作业可以重做,但心不能懒,更不能骗。你抄作业,是骗老师,更是骗自己,这心就歪了。”那天,他让我把作业重写了三遍。戒尺始终没动,可桌案上那一声“啪”,却比任何责罚都让人记得牢。
后来母亲告诉我,父亲年轻时给学校管教具,有次发现少了一盒粉笔,他愣是带着那把戒尺,在教室守了三晚。找到拿粉笔的学生时,父亲没批评,只是用戒尺敲了敲黑板:“粉笔是公家的,是写字教书的,不是拿回家玩的。”说完,他把自己买的一盒粉笔默默放回了教室。
如今,每当我在财务岗位上面对账目、审批单据,父亲那把戒尺仿佛就在心头。审核单据时,耳边会响起他说的“心正”;拒绝不合规报销时,眼前会浮现他敲黑板的样子。我渐渐懂了,那把戒尺从不是用来打人的,它是悬在心头的一杆秤——称量做事是否规矩,衡量做人是否清白。
扁担新传,让“清白”在书香中流淌
如今我也成了母亲。教孩子叠被子时,我会不自觉地念叨:“你爷爷当年挑担子,筐里的东西从来码得整整齐齐,做人做事也得这样,要清清爽爽。”辅导孩子功课时,我也会提起:“你爷爷抽屉里有把戒尺,它可不是用来打人的,是提醒咱们做事别偷懒,做人别撒谎。”这些藏在生活点滴里的道理,比书本上的字句更有分量,更入心。
阅读是滋养家风、培育廉洁心田最好的土壤。捧读《治家》这类书时,书中的智慧常常让我心头一暖,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,也映照着我们在“清廉财赋空间”建设中的点滴实践。家庭聚会时,我爱把读书的感悟、工作的心得拿出来和大家聊聊,希望这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“清白”力量,也能滋养到下一辈人。在工会和党支部的平台上,组织一起分享家庭故事和廉洁心得,把那些真正触动过内心的经历讲出来,在交流中互相感染,也让“玫瑰书香”这块牌子擦得更亮。
父亲的扁担已放下,讲台换了新人。但他践行的家风,如深山清泉,依然滋养、指引着我。如今,我肩上也挑着无形的“扁担”:一头担着父亲的“清白”戒尺与家训,一头担着守护“钱袋子”的责任。我时刻提醒自己:不忘本、勤耕耘、守清白、善传播。我会扛稳这副精神“扁担”,精打细算“持好家”,用心播撒廉洁文化的种子,让“好家风”的清泉汇入“玫瑰书香”的海洋,盼清廉之花常开不败,代代芬芳。
文/李花 编辑/曾悦 审定/龙栋炜





